楔子
周末跟咨询师聊天时,谈到一个发生在我身上的奇怪异常:即便我习惯性的坚守原则,自觉驱动的自律,并以此为荣和标榜,其实在内心产生厌恶的时候,可能是他人、关系、环境等等因素条件下,却会默许打破这些原则。
当然,能够获得这样的异常现象,看起来如此的显而易见,对于我自己而言,却并不那么容易。尤其是一方面是坚守的原则,一方面是不那么道德和良善心理活动,会让我不愿意去接纳,不想承认,并且完全忽视。
这样类似的异常,应该还有很多,而这样深刻的觉察,却是第一次。我想记录下来,也不失为一种反思。
自身的悖论
当我跟心理咨询师谈及自己时,我概述如下:是一个自律的人,并洋洋洒洒讲述自己如何自律的写作、读书等等事项;是一个有秩序感的人,然后罗列了因家庭中凌乱而生气、又如何在凌乱中建立秩序;是一个通过建立规则获得确定性的人,细数了在工作中如何找到锚点,增加确定性和安全感的内容;……
然而,就在最开始的几分钟,我却描述了另外一种故事:同事几人,一起完成某项工作任务,按照计划和规则往前推进的过程中,突然有人提出来放弃,并选择离开时,周遭的人很生气,我却并没有因为打破了计划和规则而生气,反而心态上反而产生了一种舒适感。我称之为没有感觉,却并不符合我的自我概述。
这一点,被心理咨询师发觉,并引导我开始进行深入的挖掘。事实上,我是应该有所反应的,正如我因为没有自律,就会有一些自责和反思;没有秩序感,就容易脾气暴躁,没有规则,就容易焦虑。但此刻我却因为计划和规则被打破,却毫无感觉,甚至还会有一些舒适感,这是一种悖论,无论如何都是异常的结果。
是我坚守的原则无关紧要吗?肯定不是,我依然愿意坚守原则,我依然希望活的自律,依然愿意获的秩序感,也希望通过建立规则获得确定性和安全感。问题与坚守的原则并无关系,而是与我所处的心理状态有关系。
因为在一起完成某项工作任务的过程中,离开的人本就没有完全被我接纳,内心始终都带有一些抵触,加上在合作过程中,始终游离在坚守和打破计划/规则的边缘时,这样的容忍便不再让我感到舒适,甚至我很可能也会牺牲自己的原则,来获得共同拥有感。
更进一步讲,我很可能已经对其心生厌恶,相比于坚守原则而言,打破原则的行为反而让我感到舒适,至少不必继续投入。即便是毫无感觉,应该也是相比牺牲和付出产生的心理而言,打破原则做了刚刚好的替代,无非是从一种状态换做另外一种状态。
当挖掘到此,我略感羞愧,原来我始终标榜的特征之中,还包括这样的悖论现象,还会有一些不那么道德和良善的心理活动。当然,这应该不是特例,而更大概率上是普遍存在的现象,正如每一个结论的成立,需要有一个确切的条件一样。只是当我不愿意承认存在这样条件时,会更主观的概述为自己的特征。

“你累吗?”
聊到此时,心理咨询师问了我一个问题:“你累吗?”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“不累”,转而又想,其实会感觉到“累”。毕竟,违背人类惰性、心理意愿的事情,都带有一些反人性色彩。那么,坚守原则和破坏原则一样,都是具有相似的伤害性,只是对谁而言。
旅行途中,朋友几人就谈到了这个问题。读书便是一件违背人性的事情,让小朋友读书学习也同样如此。朋友几人大都会强迫自己读书的同时,并用空洞乏味的激励手段,引诱小朋友们读书学习。如今我们之所以热爱读书,是因为从中获得了喜悦,而不能将过去强迫自己的行为,视为无条件的心理形成过程。
如此来看,我们必然经历过“累”的过程,然后如今获得的喜悦冲掉了当下的“累”,而感觉到“不累”的心态。对于还未曾获得喜悦的事情而言,仍处于“累”的过程之中,并且这个过程虽然不似那么强烈,却是另一种主动的需要,在隔绝“累”的感受而已。
所以,我一下子明白了,原来我对于打破原则而获得的舒适感,实际上是我不再那么“累”的去维护表面上的原则,同样又因为心理上的厌恶情绪获得了胜利,让我不再那么内心纠结。原来,我的确应该很累,当然也就不难理解在打破原则时,应该有一些舒适感。
假如我不能承认坚守原则是“累”的,就不能充分享受在坚守原则后获得好处的喜悦;假如不是在形成自律行为之前强迫自己而感觉到“累”,也可能不会更喜悦于自律所获得利益后的心理和精神升华。所以,这可能就是这么多人,痛并快乐的强迫着自己,让自己累并快乐着吧。

总结
讲到最后,回到了自身的焦虑。一边说着建立规则获得确定性和安全感,一边却又难免会对个人的成长和发展感到迷茫。这其中,似乎也是悖论,而这种悖论背后,很可能依然是内心的厌恶感所左右的结果。
我想,我已经开始更系统的了解自己混乱的操作系统,并从中找出潜藏在其中的诸多漏洞,要么放弃一些,要么修补一些,这正是我接受心理咨询的重大突破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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描述:打破规则的内心恶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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